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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2 (第4/4页)
似乎只要发出一点声音,或者我只要存在着,就是讨厌的化身了。
我在最后一排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了,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株植物被人从花盆里扒出来扔在地上,命运叫它死而求生本内却使它在微弱的根系扎在土地表层,既不能生长也不能死亡。
有的时候垃圾会被扔到我的身上,起初还有人同我道歉,但后来大家像是习惯了一样,丢到我身上也不会觉得有什么。
“你身上该不会有什么病菌吧?”被这样说着。
“礼品少了一份啊,谷河同学应该看不上这些东西吧?”被这样说着。
“当然咯,谷河同学以前可是从城里来的。”被这样讥讽着。
虽然我找不到笑点在哪里,但大家还是觉得很有趣的笑了。
我看不到黑板,渐渐的耳朵也听不清,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,可能是生病了,只是每次上课时都觉得老师的身影就像背景一样,反而蝉鸣、鸟叫、和丝丝的电流声被放大了,嘈杂的我想捂住耳朵。
我也确实捂住了。
白井老师愤怒的将书丢在我的面前:“出去站着。”
这一句我听清了。
“谷河同学还说想考东大医学系呢。”是来自若叶同学讥诮的口吻。
这一句我也听清了。
以及,我身后的哄笑声也听清了。
我应该是不配那个梦想的,因为,因为我的成绩很糟糕,可以前我是……我是什么样的呢?我就是一直这样糟糕而且招人讨厌的吧?
直到放学,也没有人告诉我我可以走了,他们也许都忘记了,我看着三三俩俩从我面前走过的学生。
他们都不是坏人。
和自己的朋友们,同学们,谈论着愉快的事。
像竹君和白雪姬那样无忧无虑的活着,可是辉夜姬是坏兔子吗?它为什么失踪了。
可我是坏孩子吗?我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呢?
夕阳变得通红。
我想我该走了。
我想回到教室收拾书包,在推门之前,却听见了这样的对话。
“那钥匙要怎么办?”是若叶的声音。
“……我会放回生物老师的桌上,这种事以后——”美惠子这样说着,她的手里,紧紧的握着那把一个月前我弄丢的钥匙。
她的嘴巴在动,可是我的世界像是没有信号的电视那样发出了极为尖锐的声音,特别的、难听,刺耳,好像我要从里面炸掉了。
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总之,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,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把钥匙。
肩膀很痛。
指甲缝里有血。
膝盖也淤青了。
但是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。
我在小溪边洗干净手,才回的家。
外婆在听收音机,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,看到我回来她才站起身,收音机里传来咔咔的声响,很吵。
“膝盖怎么了?”
“不小心摔倒了。”我听见自己这样说。
我在学校之外还是能好好说话的,大概有什么女巫在固定时间里收走了我的声带,童话里不是总有那种桥段吗?感谢她没有让我走在刀尖上,只是像是脚步石头那样承重,所以她不是深海女巫,而是美杜莎之类的女巫吧。
我都在想什么呀……
“外婆,我想多吃一点东西。”
“长身体的年龄到了……”她慢悠悠的说,似乎在叹息,如果是mama听到我这样说,应该会高兴吧?
会高兴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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