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行荧】补魔与渴症 (第4/6页)
地跨上窗棂,一抬头,便恰巧与书房主人对上了眼。
朝思暮想的一张面孔,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。
而且狼狈得可以,尴尬地四处张望,最后赔笑,“行秋……可以把磐岩结绿挪开了吗?”细白的手指小幅度指了指,他才发觉自己已经条件反射把剑锋横在对方脖颈上。
“咳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行秋后退了两步,收起剑,而旅行者做贼似的骑在书房窗棂上,姿势实在算不得美观。她缩了缩脖子,抱怨道:“你一直没回信,我以为你没看见。无论好说歹说,飞云商会的家丁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,怎么也不肯放我进来。那我只好偷偷爬墙了啊……”
让旅行者没法走大门的罪魁祸首镇定地垂下了眼。
她歪了歪头,一片玉兰花瓣又掉在她头顶。
“……行秋啊,我真的很担心你啊。”
语气认真到他无法刻意无视。
金发的旅者翻身上他的书桌,也许是为了潜行顺利,褪去了鞋袜,赤着短裙下雪白一对足,提着鞋,摇摇晃晃,小心踩在铺满了桌面的宣纸上,碾出沙沙的皱响。
行秋噤声屏气瞧着,想起偶尔有野猫造访书房,也是一概如此。仗着主人默许放纵,便悄声从窗沿缝隙中钻进来,甩着尾巴,浸过砚中研磨的墨水,大喇喇留下一排爪印。
眼前这只最没有自知之明的野猫,一个翻身坐在书桌边缘,晃动细白的小腿。
“行秋,回答我呀~”她伸手搭在少年人肩头,凑上去深吸一口气,嗅着久违的霓裳花香,愉快地弯起了眼睛,
“我可是很想你诶。”
行秋一动未动,低头觑着她,眼神幽暗。
他长叹。
“……你为何非要来呢?”
“什么?”
旅行者不解,他却反倒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,闭了闭眼,重新露出她所熟悉的温和表情。
“你知道吗旅行者,有些时候,把自己锁在笼子里,也许只是怕伤害到重要的人。”
摘下她头顶的玉兰花瓣,行秋神色意味不明,手指冰凉。旅行者瑟缩了一下,忍不住问:“可倘若,那人非要闯进去呢?”
他幽幽叹了口气,忽而笑了。舔了舔干裂的唇,道:
“那……盛情难却,对不对。”
(5)
「罗网」
旅行者听了,反常的一言未发,只从桌子上跳下来,跳进他好整以暇的怀抱中。行秋一张手便抱了个满怀,嗅着她发间沾染的玉兰花香,奇道:“竟然还不走吗?”
“为什么要走?”
旅行者细声细气地反问,她抬头望他,不闪不避,有点像一只傻兮兮的猎物。
一直以来,行秋觉得自己或许是病了。
有种东西无法遏制地,在行秋心底飞快膨胀起来。简单的触碰已经无法满足那种渴,他在希冀什么,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。元素能量会恢复,距离可以远离,然而濒死的渴求无法遏制。
事实便是,他被那名金发的旅者拴牢了,只需她一眼,便弃甲曳兵,举手投降,再也不可能赢了。
他后退,可旅行者大约只会得寸进尺,手游离在他耳垂坠的流苏,低声道:“行秋,你想瞒着我,可我都知道了。如果……如果你很渴的话……”
她仰起脸,浅金色的瞳仁微微缩小,却不闪不避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砰!
一声巨响,两人皆吓了一跳。原是他手腕抖动,袖口卷带到桌几边缘的砚台,那昂贵的紫砂金漆制品被慌乱的主人扫落地上,摔得稀碎。
墨水染在地毯上,洇出一滩狼狈的墨痕。
可行秋已经退无可退,面对那双眼睛,平日里自诩聪明的脑袋里台风过境,一片凌乱。
飞云商会运筹帷幄的二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一阵可怕的无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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